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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 

「謝謝你的擔心,幸好我有你」

 

曾經,你叫我不要管你,怎麼可能呢?因為你真的好重要好重要。

曾經,我以為那是親人的感覺,因為我把你當家人般看待。

原來不是這麼簡單……

 

2.1

 

車站人來人往,始終沒有自己等待的那一位,瀞瑜忍不住胡思亂想,深怕閎垣又臨時變卦,要在台北陪女朋友不回來了!

前幾天接到他要回來的電話時,她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呢?

她才剛完成他的生日禮物,他便可以回來領走,他們倆是不是太有默契?

 

「小不點,等很久囉?

「咦?你到啦?怎麼這麼久啊?不是說四點半就會到了嗎?」看見熟悉的他,瀞瑜心中的大石頭才好不容易放了下來。

「可能是因為週末吧!高速公路都塞車,我坐的是客運,當然會受到影響」閎垣不以為意道「對了,肚子超餓的,要去哪裡吃飯啊?」

「去逛逛夜市?」她超懷念以前可以一起逛夜市吃遍小吃,還可以拉著閎垣射氣球套圈圈的日子。

「好唷!來試試手氣!看看我得技術有沒有退步啦?」瀞瑜知道閎垣在指套圈圈和射氣球,很開心兩人想法不謀而合。

 

這條路,走了不下上百次,路旁的小花小草和大樹好像看著她成長一般,但每次走都還是有不同的感覺,是因為身邊的人吧!

那時候聽說閎垣要到台北去,她不敢置信,因為她沒辦法想像沒有他相伴的日子該怎麼度過。

可是她很乖,她笑著送他離開,沒敢讓他發現她內心的波滔洶湧,因為沒有必要,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他的困擾。

她以為他就此一去不回了,兩個人從今以後分道揚鑣,不會再有見面的一天,可是,有天閎垣騎著車來到她家,滿臉笑容的對她說:「嘿!小不點,陪我去兜兜風吧!」,瀞瑜二話不說便坐上後座,跟著他四處閒晃散心。那是他新訓剛結束的時候,之後,閎垣放假的時候也都會來找瀞瑜聊聊近況,她也就不自覺的越陷越深了……

 

「范瀞瑜,妳要去哪裡?

身後傳來閎垣的聲音,她滿是懷疑的轉過身去,這才發現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,已經將她家拋在身後,她不但渾然不覺還一直向前走去,她傻傻一笑:「沒有啊!」,用倒退嚕的方式走到閎垣身旁,『吭!』他用手指敲了下她的頭,「欸!很痛耶!你幹嘛?」揉揉自己的頭,望向身旁的罪魁禍首,「沒有啊!」閎垣用她的話回給她。

「大帥哥,今天超棒的!」不再跟他鬥嘴,瀞瑜說出內心的想法。

「是啊!在台北沒能這麼輕鬆,幸好還有妳陪我。」看著他的笑容,瀞瑜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。

「呵,那我還真是榮幸啊!」拿出包包裡的神秘小禮物「喏!給你的。」

「給我?為什麼?」閎垣伸手接過小巧精美包裝的禮物,開始拆封。

「祝你生日快樂阿!」禮物好幾天前就完工,可是不知道怎麼送到他的手中,碰巧前天閎垣打來跟她確定火車班次,這才能及時將祝福送給他。

「我的生日啊!?不是還有兩個禮拜?」手中”FOREVER”吊飾應該是瀞瑜親手製作的吧!真的是好精緻好漂亮啊!FOREVER?永遠的我們。」

「是啊!因為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,我想要及時給你祝福,又想要親自送到你的手上。」解釋了一番,又戰戰兢兢的問道「那你喜歡嗎?

「很喜歡很喜歡,謝謝妳。」他將這吊飾取代了原本的手機吊飾「妳看!我會一直帶在身邊。」

「喜歡就好。」這樣就像自己也陪在閎垣的身邊呢!瀞瑜不由自主的想著。

「好啦!時間不早了,妳再不進去,小心被奪命連環叩唷!」閎垣開玩笑道。

「我知道啦!我明天早上要回學校囉!」相處的時間總是太短,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,她總討厭分離時刻的到來……

「我明天要回高中去看看老師,接著就回台北。」告訴瀞瑜隔天的行程,閎垣又開始催促她進門「今晚妳也累了吧!快去洗個澡就上床休息,不要明天趕不上火車嘿!」關心的話語在不經意中流露。

「好啦!你回去小心點唷!」拗不過他,瀞瑜轉身就要進家門。

「睡前給我個電話。」臨走前不忘叮嚀一聲。

「你才是啦!到家告訴我唷!

「好,小不點晚安!

「大帥哥晚安!

 

2.2

好多好多的回憶,說也說不完,一個一個故事,都是瀞瑜所珍藏的。

和閎垣會認識是因為一段奇妙的緣份,高中時陪著好友亮亮去赴約會,雙方都說會攜伴參加,她是亮亮的伴,閎垣則是他麻吉頌揚的伴。

頌揚和亮亮書信來往了好一陣子,兩人的抽屜就是傳信的信箱,亮亮知道頌揚是隔壁班的副班長,也會在升旗的時候偷偷看著英挺的他。可是因為上一段戀情的傷痛,亮亮一直沒有答應頌揚的追求,趁著高二升高三的暑假,頌揚邀亮亮看電影,亮亮便提出了要帶朋友一起出席的條件,頌揚為了難得的機會只能答應。

這次的約會,讓亮亮發現了頌揚的溫柔,經他繼續得努力奮鬥,亮亮終於卸下心防決定和他交往,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彼此的功課。

另一方面,閎垣和瀞瑜就此變成好朋友,無話不談,情感迅速成長,可是,並沒有順著頌揚和亮亮的意,因而發展成男女朋友的關係,這一點倒是讓甜蜜的兩人感到十分可惜,他們倆多希望可以再來一次名副其實的四人約會,可以一起向路人們放閃光。

 

「妳不要管我好不好?」一向很溫柔的閎垣有次對著瀞瑜大吼。

「我怎麼可能不管你」瀞瑜難得倔強的說,她義正言辭得想要閎垣戒掉抽菸的習慣,多希望他可以為了自己的身體多想想。

 

「范瀞瑜,很多事情妳不懂,不要再問了!」他一氣丟開抽沒幾口的菸,心情差到快爆炸,拉著瀞瑜來兜風,她還在那碎碎念要他戒菸。

「我……」他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呢?接過安全帽,小心翼翼的問:「我們要回去囉?

「不回去要幹嘛!聽妳在這唸唸唸的」

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抽菸,卻是第一次看到他發脾氣,大考完的暑假,還在炎炎夏日中等待放榜,瀞瑜不知道閎垣的志願在哪,每次問他卻輕易得被轉移話題,問頌揚他說他也不清楚。

她知道他會抽菸,閎垣解釋說這是他紓壓的方式,瀞瑜不討厭菸味,甚至可以說很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,尤其是坐在他機車後座的時候。可是她總要閎垣少抽一點,畢竟菸對身體百害無益,不該沾染太多,每次他都會笑笑帶過,不會多說什麼,這次他卻動怒了!

坐在他的後座,是瀞瑜很享受的一件事情,今天卻有點惶恐。

她怯怯的開口:「你很不開心,是不是?

前方的他依舊挺直腰桿,認真得騎著車,沒有回應。

「對不起,我只是希望你有健康的身體,才會對你說那些話。不愛聽的話就別理了吧!別跟我生氣,以後能有多少像這樣相處的時間呢?就快要分發了,之後我們就要各奔東西,你也許不想再看到我吧!我不知道你的志願是哪裡,我不知道未來四年我們會變成什麼樣。我只知道,我想作你的好朋友,永遠永遠。」

 

他依舊騎著車,可是目的地不是瀞瑜的家,而是他們的高中校園。

 

「我沒有繼續升學,家中的環境不能任由我為所欲為,更何況我也不是讀書的料,就不再浪費我爸媽的錢,幾星期前我去考志願役,兩個禮拜後我就要上台北度過往後的四年。」

閎垣不發一語走進校門,在一棵大樹旁逕自坐下,將自己未來規畫告訴瀞瑜。

 

她聽得目瞪口呆,志願役?他從沒向她提過,這是她沒有想過的一條人生路,她以為再遠就是屏東或台北了嘛!至少閎垣的身分和她一樣都是大學生,如今一來,一個是職業軍人,一個是平凡大學生,彼此的人生還會有多少交集呢?他們還會是永遠的朋友嗎?

 

「以後,到了大學,妳要好好的過生活,不要動不動就搞自閉,有話就要記得說出來,記得溝通是很重要的事,想哭的時候就大聲哭出來,哭過之後就給自己一個燦爛的笑容,三餐記得吃,別以為沒人在妳旁邊看著,妳就可以無法無天,自己的健康要好好照顧,晚上沒事就早點睡,書要認真念,小說少看點……

閎垣說了好多好多要瀞瑜注意的事情,對她來說那些都不重要,因為他就要離開她的身邊了……,那以後誰來陪她看星星說心事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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